我就是作者笔下一个“不成功”的例子(付云皓写给媒体 2018年5月4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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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,我的朋友圈被吴呈杰同学对我的专访刷屏了,专访文章一出,有人怒骂,有人惋惜,有人气愤,有人伤心。

而我,第一反应是:文章里居然把我每一张照片都调成黑白的!

虽然黑色比较显瘦,我也非常感谢吴记者能够对我的体型考虑,但是还是觉得怪怪的,每一张都是黑白的,浓浓的过气网红既视感。

我想笔者是想借助图片的黑白用来烘托悲凉伤感遗憾的气氛?或者是想表达我对现实的一种无奈和、不满。

言归正传,我的第二反应是:对文章的内容略微敢惊讶。

因为吴同学对我进行的约10个小时的采访内容,

在文章篇幅中少得可怜,反倒是对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的采访,以及作者自身的观点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篇幅。

众观全文,作者的主旨思想,似乎是在学科上有天赋的孩子必须要去做学术研究,并且取得有价值的研究成果,那才叫做成功,除此之外其它道路都不叫成功。

按照这种思路审视,我就是作者笔下一个“不成功”的例子,因为得过冠军的人,他的征途就一定是高等数学的星辰大海,而不是给一群二本师范生教书,所以我就成了坠落的天才。

在他们的认知体系里:学术研究才是上品,普通工作都比较low(低级),给二本师范生讲课,更加是向着地心引力加速靠拢。

如果一个曾经很成功的天才,后来没有做出经天纬地的成就,而是选择了平平淡淡地生活,那就是失败!

我就是作者笔下一个“不成功”的例子(付云皓写给媒体 2018年5月4日)

2003年,与我同行的五位队友,有两位还在数学的大海中遨游,另外三位则投身了金融行业,他们每个人都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,我也没有。

从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来衡量,我和很多本科时期同在北大的同学确实是有不少差距,陨落这个词送给我,也没什么错,但从我的个人观感来讲,我可没觉得自己正在陨落,或者说是已经陨落。

我的观感是:现在的我,正稳稳当当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基础教育的道路上,我们算笔账好了。

我们一届算是100个师范生,88个去中小学,每个学生平均带10届学生,每届算两个班60人。如果真能帮助这些师范生提升能力,那么我们每一年能够帮助多少个孩子呢?

不知道这个微薄的数字能不能入得了作者的法眼?我就是这很简单的想法,没什么星辰大海,没什么高远的学术理想,我只想尽自己的力量,让初等教育越来越专业化、越来越有水平。

学术呢?如果说学习是去吸纳前人经验的话,学术就是将吸纳的经验通过总结、探索、升华成新的有推动意义的成果。

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放弃学术,难道教“二本师范生”就不配搞学术?从此就和学术研究无缘了吗。学术研究何时分了高低贵贱?当了教师我就没有办法搞研究了?

国内外大部分学术大奖得主的都是教师,学术研究从来不在殿堂之高,不在噱头汹涌,不在专业名称有多“学术”,不在经费充裕或者有没有所谓的“关系”。

我认为的学术,就是学术本身。是因为热情去钻研,是因为碰撞才有火花,是因为执着才耐得住寂寞。

至于我现在的职称和工资,与上面所有东西相比,都是最不重要的事儿,做个不恰当的比喻,某个体育奥运冠军退役后做同一项目的教练,你会关心那个教练的级别和工资吗?

现在的我是一名普通的教师付云皓,也许看完这篇文章后,你们依然认为我是坠落的天才,那么我也欣然接受。

也许曾经好的运气让我漂在空中,后来的坏运气让我飞流直下,然而现在的我就是稳稳地在平地耕耘,没有自甘堕落,没有“伤仲永”。

关心我的人,请不要担心,我在以自己的步调努力和这个时代一起前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