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外婆家摘李子

暑假回到乡下外婆家，正是李子成熟的季节。外婆家的后山坡上种着几棵李子树，青翠的叶子间缀满了紫红色的果实，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
清晨，我挎着竹篮跟外婆去摘李子。露水还未散去，草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，打湿了我的布鞋。外婆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银白的头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。她踮起脚尖，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住一颗饱满的李子，手腕一转，果子就落入了掌心。

"要挑这种紫里透红的。"外婆把李子递给我，果皮上还沾着薄薄的白霜。我学着她的样子去够高处的果子，却总是把树枝扯得哗哗作响，惊飞了几只麻雀。外婆笑着摇头，从屋里搬来木梯子，梯子的横梁被磨得发亮，显然已经用了很多年。

我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，忽然发现树顶上有几颗特别大的李子，在晨光中像红宝石般闪闪发亮。伸手去够时，梯子突然晃动，我吓得抱住了树干。外婆赶紧扶住梯子，她的手臂上凸起着青色的血管，却稳稳地托住了我的重量。

"慢些来。"外婆的声音像山涧里的溪水，清凉地淌进我心里。我定下神，终于摘到了那几颗"树顶上的宝贝"。下梯子时，看见外婆的蓝布衫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，贴在她微微佝偻的背上。

中午，我们把李子浸在井水里冰着。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，酸甜的汁水立刻溢满口腔，比城里买的甜得多。外婆却挑了几个稍青的果子，说要留着做蜜饯，等冬天泡茶喝。

夕阳西下时，我发现外婆悄悄把最红最大的李子都装进了我的行李箱。她的手指上还留着几道细小的划痕，是摘李子时被树枝刮伤的。我想说些什么，喉咙却像被李子的甜汁黏住了，只能看着她在暮色中忙碌的身影，把这份甜蜜的滋味连同夏日的阳光一起，仔细地收藏进记忆里。

回城的大巴开动时，我透过车窗看见外婆站在路口，蓝布衫渐渐变成一个小点，而我的行囊里，紫红的李子正散发着淡淡的果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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