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(汉文帝写给南越王赵佗 公元前180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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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(汉文帝写给南越王赵佗 公元前180年)

皇帝谨问,南越王您辛苦了。

朕,汉高帝侧室的儿子,早年被弃置在边塞,成了管理一处番地的代王。

那里路途遥远,信息闭塞,我又愚钝木讷,从没给您写过信。高皇帝抛下我们西去之后,孝惠皇帝即位,高太后亲自处理政事。很不幸有了一些问题,老吕家的人滥用权力胡作非为。

为掩人耳目,竟然抱了个别人家的孩子当了孝惠皇帝的子嗣。赖宗庙之灵,功臣之力,已经把他们全杀了。因为各位王侯不嫌弃,我不得不接受了皇帝的职务,现在已经上岗了。

此前我听说您给将军隆虑侯写信,询问家乡亲人的消息,还请求罢免驻守长沙的两位将军。我按照您信上的要求,罢免了博阳侯将军。您在真定的亲人兄弟,已经派人去慰问,还修缮了您家的祖坟。

前两天我听说大王您又在边境挑起战事,弄得兵祸连连,长沙苦之,南郡尤甚。您虽然统治了一个国家,但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?

战争会让士卒大量牺牲,文官武将会折损,会让妻子守寡,孩子成孤儿,会让老人失去依靠,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,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,我是不忍心做这种事的。

朕希望能确定咱们两国犬牙交错的边界。我问过有关部门,他们说:“汉高祖时代双方确定了以长沙为界,长沙以南归您治理,不得擅自改变。”

我现在就算拥有了您的土地,国家也没大多少,就算获得了您的财富,我也多不了几个钱。所以服岭以南,还是归您自治。

不过,您把自己也叫做皇帝,天下就成了两个皇帝并立,这就没办法让车同轨便利交通了,就会引发争议,一争议就互不相让,这不是仁者该干的事。

我愿意与您分弃前嫌,从现在开始,像过去一样互派特使加强沟通。所以,我派遣陆贾前来,向您谕告朕的本意。您应该接受,不要再引发战祸了。

托特使带去用丝绵做的衣服,厚的五十件,中的三十件,薄的二十件,赠送给您。希望您把这当成好消息,消除疑虑,尊重邻国。

 

我马上改国号,不敢再自称皇帝了

南越王写给赵佗汉文帝公元前180年

蛮夷首领老臣赵佗冒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:

老夫本来是越地的一个小官,承蒙汉高祖赐我印玺,封为南越王。作为藩属国,我一直按时恪守了进献朝贡的本分。孝惠皇帝即位,对我恩义不绝,所赐老夫者甚厚。

自从太后亲自临朝执政,任用小人,听信奸臣,夷人不再被视为华夏一员,传出指令说:“不许再向南越输出金、鉄、农具、马、牛和羊。就是给,也只给公的,不给母的。”

老夫地处偏僻,马、牛、羊都已经衰老了。我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德行不佳,犯下大错,先后派了三批使者上书谢过,都没有任何回音。

又听说老夫父母的坟墓已经被铲平,宗族兄弟已经被杀光,我的大臣就议论说:“我们是对内得不到汉朝的支持,对外又不独立。”

所以,老夫更号为帝,只为能自主管理自己的土地,非敢有害于天下也。谁知高皇后闻之大怒,取消了南越的建制,使臣不再往来。老夫怀疑长沙王私下进了谗言,所以派兵在边境给了他一点教训。

老夫呆在南越已经四十年了,现在都抱上孙子了。但现在的我,还是夙兴夜寐,寝不安席,食不甘味,无心看美丽的风景,不愿听美妙的乐章,这全都是因为我无法成为汉朝天下的一员。

现在,承蒙陛下可怜,恢复了我过去的封号,像过去一样派来了特使。老夫我就是死了,我的忠心也不会变。我马上改国号,不敢再自称皇帝了。

谨借返程使者,献上白璧一双,翠羽千尾,犀角十座,紫贝五百,桂壸一器,生翠四十双,孔雀二双。

昩死再拜,以闻皇帝陛下。

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(汉文帝写给南越王赵佗 公元前180年)

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(汉文帝写给南越王赵佗 公元前180年)古文:

皇帝谨问,南越王甚苦心劳意。朕,高帝侧室之子也。弃外,奉藩于代。道里辽远,壅蔽朴愚,未尝致书。高皇帝弃群臣,孝惠皇帝即世,高后自临事,不幸有疾,诸吕擅权为变,不能独制,乃取他姓子,为孝惠皇帝嗣,赖宗庙之灵,功臣之力,诛之已毕。朕以王侯不释之故,不得不立,今即位。

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,求亲昆弟,请罢长沙两将军。朕以王书,罢将军博阳侯。其亲昆弟在真定者,已遣人存问,修治先人冢。前日闻王发兵于边,为寇灾不止,长沙苦之,南郡尤甚。虽王之国,庸独利乎。

必多杀士卒,伤良将吏,寡人之妻,孤人之子,独人父母,得一亡十,朕不忍为之也。朕欲定地犬牙之相制者,以问吏。吏曰:‘高皇帝所以界长沙者,王之地也。不得擅变焉。’

今也得王之地,不足以为大,得王之财,不足以为富,服岭以南,王自治之,虽然王之号为帝,两帝并立,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,是争也。争而不让,仁者不为也。愿与王分弃前悪,终今以来通使如故。

故使陆贾往驰谕告王以朕本意,王亦受之,毋为灾矣。因以上褚五十衣,中褚三十衣,下褚二十衣遗王,愿王听乐娱忧,存问邻国。

 

我马上改国号,不敢再自称皇帝了 古文:

蛮夷大长臣佗,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,老夫故越吏也,高帝赐玺绶,以为南越王。史为外臣,时内贡职,孝惠皇帝即位,义不忍绝,所赐老夫者甚厚。高后自临用事,自细士,信谗臣,别异华夷,出令曰:‘毋予南越金、鉄、田器、马、牛、羊、即予,予牡,毋予牝。’

老夫处僻,马、牛、羊齿已长。自以祭祀不修,有死罪,使内使潘、中尉高、御史平凡三辈上书谢过,皆不反。

又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坏削,兄弟宗族已诛泯,故吏相议曰:‘今内不得振于汉,外无以自高异于吴’,故更号为帝,自帝其国,非敢有害于天下也。

高皇后闻之大怒,削去南越之籍,使使不通。老夫窃疑长沙王谗谮,故发兵以伐其边。老夫处越四十年,于今抱孙焉。

然夙兴夜寐,寝不安席,食不甘味,目不视靡蔓之色,耳不听钟鼓之音者,以不得事汉。今陛下幸哀怜,复故号,通使如故。

老夫死,骨不朽,改号,不敢为帝矣。谨因使使者,献白璧一双,翠羽千尾,犀十座,紫贝五百,桂壸一器,生翠四十双,孔雀二双,昩死再拜,以闻皇帝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