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和森致毛泽东(1920年8月)见字如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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润之兄,来法会友,上月在蒙达尼集议一次,详见子升报告。

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神谛,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,中国也不能此外。其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,其方法在无产阶级专政,以政权来改建社会经济制度,就是把中产阶级那架机器---国会政府打破,而建设无产阶级那架机器---苏维埃,所以我对中国将来的改造,以为完全适用于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。

蔡和森致毛泽东(1920年8月)见字如面

毛泽东致蔡和森(1920年12月)

和森兄,子升兄,转在法诸会友。

接到二兄各函,欣慰无量,和森在信里说:我现认清社会主义道路为资本主义的反映,其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,其方法在无产阶级专政。

据和森的意见,以为要用俄国式的方法去达到改造中国与世界,是赞成马克思的方法的,而子升则说:世界进化是无穷期,革命也是无穷期的,我们不认可以部分的牺牲,换多数人的福利,主张温和的革命,以教育为工具的革命,为全体人民谋福利的革命。

我对子升,和森两人的意见,用平和的手段谋全体的幸福,在真理上是赞成的,但在事实上,认为做不到。

历史上凡是专制主义者或帝国主义者,或军阀主义者,非等到人家来推倒,决没有自己肯收场的。

蔡和森:
我以为先要组织党,共产党,因为它是革命的运动的发动者,宣传者,先锋队,作战部,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,须先组织它,然后工团,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,革命运动,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,我愿你准备做俄国的十月革命,因此,你在国内不可不早有准备,凡社会上发生了种种问题,而现社会,现制度不能解决它,那么革命是一定不能免的了。

你看中国今日所发生的问题,哪一种能在现社会,现制度之下解决,所以中国的社会革命,一定不能免的,不趁此时加一番彻底的组织,将来流血恐怖自然比有组织要狠些,有了强有力的组织,或者还可以免掉。

所以我认为,党的组织是很重要的,此意已与曾某深言之,彼甚为感动,预料不久将对少年学会中人发生影响,将来讨论如得一致,则拟在此方旗鼓鲜明成立一个共产党。

毛泽东:
你这一封信见地极当,我没有一个字不赞成,党一层,陈仲甫先生等已在进行秘密组织,出版物一层,上海出的《共产党》你处谅可得到,颇不愧旗帜鲜明四字。

共产党人非取政权,且不能安息其于守下,要资本家信共产主义,那是不可能的事,无产者既然已经觉悟到自己应该有产,而现在受无产的痛苦是不应该的,因无产的不安,而发生共产的要求,已经成为一种事实,事实是当前的,是不能消灭的,是知了就要行的。

因此我觉得俄国的革命,和各国激进派共产党人,日见其多,组织日见其密,只是自然的结果。

蔡和森:
然则这种党如何的准备组织呢?照旧组织革命机关是不中用的,我以为要邀一些同志跑到资本家的工厂里去,跑到全国的职业机关,议会机关去,去干什么?去做工,办事,当代表,做议员,我在这里业已酝酿组织,将于此早组织一整队赴俄工作,将来以俄为大本营,至少引一万青年男女长驻工作。

我望你物色如殷柏者百人,分布全国各处,不必他往,亦不必另组机关,即以中产阶级现成的职业机关,议会机关做革命的机关,这种方法,我得之于布尔什维克。

毛泽东:
我看俄国式的革命,是无可如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的一个变计,并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弃而不采,而非得采用这个恐怖的方法,用和平的方法去达共产目的,要何日才能成功,假如要一百年,这一百年中,宛转呻吟无产阶级,我们对之如何处置?其何能忍?因此我于和森的主张,表示深切的赞同。

我以为我们七十几个会员,要以志诚恳切的心,分在各方面随时联络各人接近的同志,以携手共上于世界改造的道路,部分男女老少,士农工商,只要他心意诚恳,人格光明,思想向上,能得互助互勉之益,无不可与之联络,结为同心。

我觉得创造环境,改造中国与世界的大业,断不是少数人可以包办的,希望我们七十几个人,人人注意及此,我的意见大略说完了,请在法诸友,将我的意见加以批评,以期求一个共同的决定。